第(2/3)页 “咳,”额尔德木图忽然重重地咳了一声,引起全场注意,但奇怪的是,他却没有立刻开口说话。 还是年轻的沙皇陛下做惯了傀儡,脑子转得快,连忙客客气气问道:“王世子殿下,朕年轻识浅,一时犹豫该如何处置……您是天朝名将,纵横万里的大英雄,不知可有万全之策教我?” 额尔德木图瞥了阿列克谢一眼,淡淡地道:“这件事嘛,查自然是该查的,不过也要分辨清楚,看看究竟哪些人是跟瓦西里勾结甚深,哪些人是被瓦西里所欺骗。陛下应该将这两类人区分清楚,既不能放过坏人,也不能错怪好人……陛下以为如何?” “啊是,是,正该如此。”德米特里一世连连点头,然后瞥了阿列克谢一眼,又看会额尔德木图,试探着问道:“那此事……还是交给斯特罗加诺夫大公去办?” “斯特罗加诺夫大公忠心能干,自然是最好的人选,不过……”额尔德木图轻轻一笑,“此事既然还牵涉到我大明的武备走私,我也不好视而不见。那不如这样吧,我派出一人协助斯特罗加诺夫大公去查办此案,陛下以为如何?” “好,好,好,若是有王世子殿下的人协助斯特罗加诺夫大公,那朕就完全放心了。”德米特里一世虽然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,但毕竟年纪还轻,政治水平还不十分高明,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额尔德木图为何突然跳出来插一手,只是很清楚自己没有反对的资本,所以管他三七二十一,先答应下来再说。 其实额尔德木图突然干预的原因并不复杂:他的任务是确保俄罗斯稳稳当当的操于大明之手,或者直白点说,是操于师相之手。这就意味着,俄罗斯可以被削弱,但不能内部生乱。 然而,刚才阿列克谢·斯特罗加诺夫明显是要落井下石,连紧急跳车的特维尔侯爵一起打掉,可是这样做的话,只是平白无故招致更多人反对与敌视站在阿列克谢身后的大明——显然,这不是有利于大明的做法。 阿列克谢这样做,本质上是狐假虎威,甚至是借刀杀人——他自知身后有大明的支持,只要对保守派贵族痛下杀手,清理出来的位置必然会由他的人补上,而最终承担恨意的人除了他之外,还有大明。这就意味着,即便闹出大乱子,大明也得给他兜底。 然而,这并不符合大明的利益。 一来,大明的力量虽然强,但两国毕竟相隔万里,大明的投射能力也是有限的,师相能这么快调集一镇兵力往俄罗斯赶来就已经很难得了,万一俄罗斯真闹到遍地烽烟,大明光平叛都要耗费巨万,那就忒不划算了。 二来,俄罗斯国内的保守派可以被打压,但不能真的被打得一蹶不振,否则接下来自己就要头疼如何压制阿列克谢了——天底下只有永恒的利益,可没有永恒的盟友或者傀儡。阿列克谢想借大明的刀来杀保守派,却不问问这把刀究竟是谁说了算……笑话。 就在此时,一名信使跌跌撞撞闯入厅内,单膝跪地呈上急件:“报!瑞典国王卡尔九世的特使已到莫斯科城外,携带国书求见沙皇陛下与王世子殿下!” 额尔德木图与阿列克谢对视一眼,心中暗喜——他俩虽然刚才还各怀鬼胎,但至少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完全一致。 早在半月前,额尔德木图便让沙皇向瑞典派出密使,以“共同遏制波兰扩张”为诱饵,承诺战后允许瑞典商人在俄罗斯西北边境自由贸易(此时俄罗斯还没获得稳定的波罗的海出海口,所以瑞典如果能自由收购俄罗斯特产,可以通过波罗的海贩运至各地牟取暴利)。 卡尔九世正愁找不到机会报复齐格蒙特三世,现在又有利益诱惑,当即决定派特使前来结盟。 而与此同时,华沙王宫的议事厅内,齐格蒙特三世则正烦躁地扯下羽饰帽,摔在铺满地图的长桌上。瑟姆议会虽然最终批准了出兵计划,但军费却被砍去一半,理由是“立陶宛贵族认为战争收益不均”。 这还不是最烦的,毕竟这种事他作为波兰国王都快麻木了,同时也有自己相应的办法来争取回来,真正更烦的是军费征收拖拖拉拉,尤其是立陶宛方面,就算扬·扎莫伊斯基作为立陶宛盖特曼下令各地贵族尽快征收,各地贵族们也吊儿郎当不予重视,以至于波兰方面都征集齐了,立陶宛那边才完成了预订数额的三成出头。 “陛下,”扬扎莫伊斯基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“舒伊斯基的密信来了。他说明军在莫斯科和喀山加强了戒备,原定的计划需要推迟。” 国王猛地转身,眼中闪过怒色:“推迟?波军已经在斯摩棱斯克以西集结,开战之后的粮草只够维持两个月!你告诉他,若再拖延,波兰的盟友将变成瑞典人,届时瑞典拿走俄罗斯北部,波兰立陶宛拿走俄罗斯中部和南部,而他只能去西伯利亚刨雪啃冰吃!” 第(2/3)页